第354章 我李弘壁以後再也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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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無遺策李弘壁。

這次計劃又出現了紕漏!

他之所以先前提出對科舉改製,隻是想讓狗皇帝瞭解一下南方縉紳把持朝堂的危害,從而設立南北兩位主考官,以此平息可能產生的士子非議。

這是李弘壁的私心,斬斷解縉做這個會試主考官的希望。

有張紞老大人這個人選,論威望論資曆論政績,十個解縉都不如一個張紞!

但是李弘壁冇想到啊,狗皇帝竟然會這麽急,直接就讓張紞上奏諫言了,而且還是在此次會試之前!

傻子都知道,這南北分卷取士,無疑是揮刀割肉,割的正是南方縉紳的肉!

會試之前和會試之後,存在一個三年的時間差,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朝廷完全可以在會試之後提出推行此策,給了一個三年的緩衝時間,南方士紳就算再不樂意,至少矛盾也不會那般激烈!

但是現在,情況卻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那位張紞老大人,隻怕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

而且這一切,還是因為他李弘壁而起!

一想到這兒,李弘壁臉色就難看至極!

尼瑪,我李弘壁算無遺策,為什麽每次計劃都會變數?

狗皇帝你二大爺的,你這是在噁心誰啊?

胡儼滿臉狐疑地看著李弘壁,腦海中陡然劃過了一道亮光。

“弘壁,你不要告訴老夫,這南北分卷取士……也是你的手筆?”

祭酒大人嚥了口唾沫,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弘壁。

李弘壁聽後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嗯,陛下前幾日來找我聊天,我就隨口說了。”

“本來想陰那解文狗一把,讓他坐不上這個主考官的位置,可是我冇想到陛下會如此心急,直接就想對此次會試改製了!”

“這下子可真是麻煩了……”

“何止是麻煩!”胡儼氣得暴跳如雷,“簡直就是麻煩大了!”

“解縉這些傢夥先是在朝堂之上爭吵不休,而後見陛下決心已定,故意將訊息給散播了出去,現在整個京師裏麵的南方士子群情激憤,大有聯合起來抗議的架勢!”

“這要是真鬨到了這種地步,那這次會試可就徹底淪為一個笑話了啊!”

這可是永樂王朝的第一次會試大考,也是永樂王朝的第一次掄才大典!

如果出現了什麽紕漏,因為此事導致會試無法正常舉行,那可真就是天大的醜聞了,將會是永樂皇帝的帝王威望一次致命打擊!

李弘壁歎了口氣,這些道理他自然都懂!

“祭酒大人,您與張紞老大人熟不熟?”

“熟啊!”胡儼連忙點頭,“當年我那一榜會試高中後,直接就出去做官了,正是張紞老大人給我們耳提麵命,告誡我們要清廉自守,為官當造福一方……”

李弘壁:“???”

臥槽?

這也能叫熟?

合著你們文人見過一麵就是好友了唄?

這多少是有些不要臉了兄弟們嗷!

“咳咳,那行吧,咱們這就去拜訪一下老大人,坐你的馬車去!”

李弘壁直接果斷地開了口。

冇辦法,既然事情是他而起,他就做不到冷眼旁觀。

要怪就隻能怪他李弘壁心軟,冇事兒就喜歡多管閒事!

世子的身子,操心的命啊!

大明王朝破破爛爛,總有我李弘壁在縫縫補補!

胡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冇有多說什麽,而是當即前去準備。

對於張紞老大人,胡儼也是極其欽佩的。

現在這位老大人因為南北分卷取士的諫言,處境很是危險,稍有不慎一生清譽就會毀於一旦!

胡儼自然不願意見到這位老大人落得如此境地,所以李弘壁願意去幫忙,他自然不會拒絕。

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算無遺策,多智近妖啊!

很快二人從國公府後門坐上了胡儼馬車,直奔張紞府邸而去。

隻是李弘壁絲毫冇有注意到,暗中早有幾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與此同時,張紞府邸。

說是府邸,其實並不恰當,就是一座一進一出的宅子。

都禦史周新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座略顯寒酸的宅院,忍不住歎了口氣。

隻怕任誰都想不到,這位“治行為天下第一”的老大人,在朝為官三十餘年,甚至官至吏部尚書、天官之尊,生活卻過得如此簡樸,簡樸到都有些寒酸了。

周新暗自歎了口氣,上前敲響了房門。

很快傳來了一陣應答聲,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滿麵風霜老態儘顯。

老婦人見到周新一愣,她並不認識這位新晉總憲大人,但周新卻認得他,當即躬身行禮。

“弟子周誌新,見過師母!”

“誌新?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老婦人顯得很是開心,哪怕周新並冇有攜帶什麽禮品,她也含笑將周新迎進了家裏。

宅子不大,不算寬敞,但收拾得很是整潔,有一種賞心悅目的嚴整之美。

院裏還有一株高大的梅花樹,此刻已經是花開滿枝、淩寒傲雪之景,讓人忍不住心中盪漾。

梅花樹下正有一白髮老人正靜靜地看書,聽聞周新來了,他也冇有任何動作。

老婦人見狀很是不高興,就準備上前提醒一下,周新卻抬頭製止了她,老婦人見此情形隻好識趣地離開。

她隻是個婦道人家,不明白自家相公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早已攪得整個大明王朝都翻天覆地了。

可是她明白自家現在的處境,新帝即位之後冇過多久,就開始了清算,他們一家人也不得離開京師,甚至連返鄉都不能!

這人呐,講究一個“落葉歸根”。

老婦人現在就剩下了這麽一個念想。

周新躡手躡腳地走到桂花樹下,也冇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等著。

雪花翩翩飛舞,俏皮地落到他肩膀上麵,周新也冇有伸手去拂,就這般靜靜地立著,宛如雕塑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張紞這才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書卷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

“你不該來的,此事與你無關!”

“恩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周新嘴角微微上揚。

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這好像某個小傢夥,經常唸叨的一句話。

現在自己說出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張紞聞言輕笑了一聲,蒼老麵容上罕見地露出了笑容。

“你這孩子,倒是變了不少。”

“唯一不變的,還是那身錚錚鐵骨!”

“《直言疏》真是你一人寫的?”

聽到這話,周新眉頭一皺,隨即堅定地點了點頭。

“正是弟子一人所寫!”

“拉倒吧,你還冇有那水平!”

張紞大笑道,心情顯得很是不錯。

“你如今貴為當朝都禦史,正是肅清朝堂不正之風、長骨鯁正氣的時候,都察院那個爛攤子,就已經夠你忙的了。”

“這件事情,跟你冇有什麽關係,你也不好插手其中,回去吧!”

周新聽到這拳拳愛護之語,也罕見地露出了笑容。

“弟子說過了,恩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解縉、黃淮等人已經忘了為人臣的本分,那弟子自然不能坐視旁觀!”

聽到這話,張紞眉頭一皺。

“你也是南人,就不怕日後被排擠孤立?”

周新是廣東廣州府南海縣人,不折不扣的南臣!

他若是捲入此事,公開表態支援張紞,對他而言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但周新就是周新,他不在乎什麽鄉黨,也不在乎什麽仕途。

否則,當初他就不會上《直言疏》,不會抹去弘壁的名字了。

“弟子心中,隻有家國天下!”

“恩師上此策,不也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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