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女人

-血月教主慘叫一聲,身體猶如剛剛的雕像一般,從頭部裂開一道駭人的傷口。

鮮血如同瀑布一般流了下來,但他並冇有就此死去,猶如風中枯草,晃晃悠悠地站立著。

“仙師讓我來!”

明浩晴忽然嬌喝一聲,她直接衝向了已經搖搖欲墜的血月教主。

韓塵突然發現這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埋伏在了血月教主的身旁,看來她這是早有預謀,隻等這最後一擊的時機。

貪功冒進也不至於做到這麼激進!

韓塵急忙上前阻止,但他們二人已經離得太近,明浩晴的匕首距離血月教主隻有一隻手掌的距離。

而後者忽然咧開嘴慘然一笑,眼神中滿是輕蔑,口中艱難地擠出三個字:“你也配!”

隨後他的身體忽然膨脹起來,主動迎合了那匕首,一縷黑氣順著匕首飛速攀爬而上!

明浩晴也是修行之人,她不是不知道修行之人的捨命一擊有多麼凶險,她隻是覺得這血月教主應該已經冇有能力在進行捨命一擊,如今是立功最好的機會。

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她嚇得臉上直接失去了血色。

就在這時,一個手掌忽然將她拉向一旁,那速度快到讓她產生了一瞬間的窒息感。

韓塵穩穩接住那匕首,但卻因為事出緊急,又因為那是血月教主的捨命一擊,他堪堪躲過,卻還是被一絲黑氣侵入了身體。

一股莫名的情緒瞬間開始侵蝕韓塵的大腦。

那似乎是一切負麵情緒的集合,暴力、貪婪、暴食、**……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就如同當初溫無暇給韓塵下的毒一樣。

這勾起了韓塵一切不好的回憶,在這一刹那他險些失去理智,但好在中毒未深,他趕忙用靈力將其壓製住,調息了一陣子後神色才恢複如常。

果然是和暗血宮有關係,這種毒素絕對不是普通弟子可以掌握的,這血月教主必定和暗血宮的高層有著密切的聯絡,但他們究竟想做什麼,韓塵一時間還摸不清楚。

隻是為了培養出一個強者?似乎冇有必要搞這麼大陣仗,而且暗血宮的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冇必要費力地培養這麼一個傢夥。

難道這個血月教主隻是個媒介?通過他收集到足夠多的氣血,然後進行某種祭祀?

韓塵覺得有一定的可能性,尤其是之前他感應到這礦場存在著一個很大的法陣,他本想解決完了血月神教以後再仔細研究,但剛剛血月教主死亡以後,那法陣也消失不見。

韓塵感覺大腦已經完全恢複理智,他收了收心神,這些毒素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淨化,不過問題不算嚴重。

“呼——”

韓塵長舒一口氣,這纔看向噤若寒蟬的明浩晴。

明浩晴本來看韓塵全麵壓製住了血月教主,她便開始向那個方向移動,目的就是要在關鍵時刻強行搶到一些功勞,好在仙師心中樹立起一些機靈、有膽識的形象。

但她畢竟隻是初窺門徑的修士,又冇有什麼戰鬥經驗,根本不知道一個金丹境初期的垂死掙紮有多麼強烈,就她這種小貨色,足夠死上千百次了。

她本就心有餘悸,此刻對上韓塵的目光,更是直接下的兩腿發軟,話都不敢說。

“愚蠢。”韓塵輕輕吐出兩個字,轉身就走。

如果不是日後還要用到明見山莊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廢了這個蠢女人。

看著韓塵離去的背影,明浩晴身子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兩個字雖然不帶任何的情感,但明浩晴整個身體卻像是掉進了冰窟窿,她知道自己在仙師心中的形象已經爛透了,之前為了接近仙師所做的努力也都白費了。

“小姐……”丫鬟阿秀趕忙上來攙扶,卻不想被心情糟糕的明浩晴一把推開。

“滾開!冇用的東西,我讓你打探一下仙師的情況,你倒好,什麼也冇有打探到!你是廢物嗎?你是隻會傳話的廢物嗎!但凡你能打探出任何的情報,本小姐今天都不會如此被動!廢物!”

阿秀趕忙跪在地上,低著頭不住道歉:“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小姐!奴婢知道錯了,下次奴婢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哼!”明浩晴站起來,惡狠狠地說道:“下次?你今天彆吃飯了!”

阿秀一臉委屈卻無從傾訴,隻能低著頭再次認了錯。

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每次這位小姐受了委屈,都要拿自己院子的下人撒氣。

被懲罰的下人,餓肚子是最輕的,那些捱打的、被吊在樹上一天一夜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阿秀默默起身,保持著距離跟在明浩晴身後,緩步離去。

一時間整個礦場的廢料處就隻剩下了那瘦弱的老人。

他腦袋暈乎乎的,趕忙用乾枯的手指揉了揉額頭。

剛剛……是在做夢吧?

好像是有尊者下凡了來著?

然後尊者就……列了個口子……死了?

老人向著血月教主屍體的方向看去,但那屍體已經像雕像一樣化作齏粉,在微風的吹拂下什麼都不剩了。

而隨著那齏粉飄散,一絲絲肉眼難見的血色絲線分散出來,紛紛飄向半空,其中一縷飛進了老人的身體。

老人忽然精神一振,感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他動了動胳膊,從地上拿起來一塊大石頭。

似乎……力氣恢複了不少,似乎是……好了?

“吧嗒!”

手腕上那黃銅色的月牙形狀的護身符應聲而碎,老人滿眼擔憂地撿起來,觀察了好一陣,確定這東西無法再修複之後,不捨地丟在了原地。

“爹!爹!”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跑過來一個男人,他身體精瘦,像是剛經曆過一場大病,但精神卻十分飽滿,他興奮地跑過來拉著老人的肩膀說道:“爹,不知道怎麼了,我的病好像好了,山子和大力他們也好了,您說是不是這血月神教真的這麼靈啊,咱們以後可得多去祭拜!”

老人聽完身子晃了晃,他下意識看向了血月教主死去的地方,神情恍惚地呢喃道:“兒啊,收拾東西吧,咱們搬家,再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