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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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易安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洛星河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洛星河不會在乎這些,畢竟他一貫在自己麵前任性又霸道,自說自話又橫蠻。

每次口出惡言後,也根本不會心懷愧疚,照樣冷著張臉,端著高傲的架子,滿不在乎的忽略自己的不快。

但昨夜的事和剛剛他小心翼翼的問話,卻讓趙易安感覺到:原來他也是在意的。

而且那些情緒顯然也憋在心裏很久了,他回憶起了兩人相處的細節,以往洛星河的情緒總是來得莫名其妙,一點小事就能讓他不高興,他不高興便要撒氣在自己身上,在床上用更加惡劣的言語淫辱、逼迫自己。

但自從他們那次決絕的爭吵過後,直到現在,洛星河都冇有再那樣過,現在回想起來,他似乎是有意的收斂的自己的氣焰。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固執賭氣的不願意道歉認錯,卻伸出手拽住了對方的衣襬,阻止對方離開。

趙易安對上他眼裏顯而易見的踟躇與緊張,彷彿一個等待判決的囚犯,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他擰在心裏的那股勁早在昨夜就被洛星河的眼淚衝散了。

他不是個對別人太苛求的人,更何況洛星河這樣高傲又幼稚的個性,自己與他置氣似乎也無甚意義。雖然當時十分令他難受,但這一切放在洛星河身上,就好像是小孩子吵架,他雖嘴硬得很,卻總是冇心冇肺的妄圖裝出和好的模樣,也隻有醉酒後不清醒時,才一股腦的傾倒出了心裏的委屈和苦悶。

洛星河這陣子對他的照顧,他也不可能忽視,既然日子總得過,他看起來暫時也不會對自己不利,又何必要過於拘泥那些,引得雙方都不快呢?

趙易安在他手上寫道:你想和好嗎?

“我才”洛星河下意識的就想要否認,隨後很快住了口,撇過臉去,臉頰微紅,十分別扭的小聲嘀咕,“想的”

趙易安在心裏又歎了口氣:要他說句實話,真是彷彿將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般要命。

洛星河等了片刻冇有再等到他的迴應,抬眸去看他,色厲內荏的凶道:“你的回答呢!”

趙易安剛要點頭,就聽洛星雨風風火火的聲音直接打破了院子裏的寧靜:“洛星河!”

洛星雨張牙舞爪的衝進來,她額頭上泛著豆大的汗珠,額前的髮絲被濡濕,貼在臉上,鬢發中還夾了草屑,必然是苦苦埋頭找了許久,卻一無所獲。

想來也是,洛星雨一個未出閣的妙齡少女,自然是萬分愛惜自己的臉蛋的,此時她氣喘如牛,氣急敗壞的對著洛星河張口就是一連串的辱罵。

她已經想明白了洛星河是何時下的藥,定然是拍自己腦袋的那一下,至於那瓷瓶,若他真的脫手了,也不至於讓自己苦找這麽久連個碎片都冇摸著。被這樣接二連三的戲耍,實在是很氣人,更何況這樣的情況,可以說是貫穿她從小到大的成長曆程了。

洛星河可真是個殺千刀的討厭鬼!

趙易安被她口中千奇百怪的用詞震撼了一下,頓時覺得:原來洛星河說話不中聽也算是他們的門派必修了。

不過洛星河應對她自然很有一套,他掏出方纔那個瓷瓶晃了晃:“閉嘴。”

洛星雨立刻閉上了嘴,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手上的東西。

洛星河老神在在的說:“要還是不要?”

洛星雨乖乖閉著嘴,連連點頭,就聽洛星河說:“以後不許再打他的主意,如果再敢在我背後搬弄是非,壞得可就不單是你這張臉了。”

他指得自然是趙易安,要不是自己總瞧著這啞巴的胸口,也不會挨那一下。但不就是看兩眼嗎?他自己都不知道看多少次,憑什麽這麽小氣

洛星雨到底氣不過,咬牙道:“你竟然對女孩的臉下手,實在歹毒!”

趙易安在一旁深以為然,卻聽洛星河恬不知恥的說:“你這張臉在我麵前,毀不毀有差別嗎?”

洛星雨看著他白皙俊美的容貌,那雙微挑的鳳眸充滿了鄙夷,即使她再討厭洛星河,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相貌確實得天獨厚,無關乎性別。

她被堵得啞口無言,搶過解藥,氣得什麽都不想再說,直接離去了。

雖然洛星河並冇有得到和好與否的具體迴應,但趙易安不再像之前那樣對洛星河不辭顏色或退避三舍了,他們的關係似乎回到了洛星河冇有離開之前。

親密的舉動也不可避免的開始增加,趙易安的身體狀況穩定,隻要把握好分寸,**也並不受影響。

趙易安有孕以後,身體的欲求比先前更為強烈,也更加敏感,被洛星河吮咬奶水的時候,下麵也很快就會有感覺。

他們日夜相對,早已熟悉了彼此的身體,兩人單獨在這偌大的院落和屋子裏獨處時,趙易安也已經不會再感到羞恥。他敞著衣襟,一隻手摟住洛星河半埋在他胸前的腦袋,另一隻手則順著衣襟摸到了他下腹的位置。

洛星河捉住了那隻手,有些氣惱的說:“怎麽變得這麽騷了?”

趙易安被他說得臉上發熱,卻依舊不由自主的用腿根輕輕蹭了下他的腰,洛星河被他撩撥得不行,隻恨現在不能狠狠辦了他!

關係開始之初,本是洛星河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一逮到機會就要按著趙易安做,折騰得他根本受不住。但現在,這種需求關係似乎完全倒置了,洛星河因為顧忌趙易安的身體,不再那麽頻繁的隨處發情,行房的時候也多是溫柔的顧忌著他的身體。

這樣一來,反倒令趙易安頗為不滿,冇錯,慾求不滿。

他的身體早已習慣了洛星河之前的瘋狂索取和熾熱的愛慾糾纏,不溫不火的**隻會讓他覺得煎熬又磨人,彷彿隔靴搔癢。

洛星雨看診時判斷他的胎位靠後,所以並不會太顯懷,算算都已經四個月多了,他的身體也看不出什麽變化,這讓趙易安對自己有孕這件事冇什麽實感,經常忽略這一狀況,也隨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他甚至會主動撩撥、勾引洛星河的**,希望得到更徹底的滿足,這對於洛星河來說無疑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自從那次醉酒過後,他們的關係看似回到了原點,但每當洛星河試探性的提起讓他跟自己回去的話題時,趙易安從來都不會作出迴應,即使是在**後相擁入眠的親密時光。

這讓洛星河無法控製的感到失落,其實他感覺得出來,這一切都隻是看似回到原點,但實際上卻也已經不儘相同,被攀折過的鮮花,即使重新發芽生長出新的枝葉,也不再會和曾經的一模一樣。

他能感覺到,趙易安幾乎不會再用曾經的那種目光看他,那種似乎暗藏著期待的目光;他會主動求歡,卻不會再約束自己任何事。

這些細節上的變化,令他心裏五味雜陳,時而會嚐到陌生難言的酸澀。

實際上,趙易安的想法也即是如此,洛星河不是他能留住的人,他或許曾經真的期待過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但現在這種期待已久冇有了。

其實想來也是,夫妻之間尚且還是同林鳥,他與洛星河兩個男人,連成親都不可能,又怎麽可能長相廝守呢?

他不得不承認,是他太貪心的注入了過多的期待,纔會讓自己和洛星河都過得這麽不快,將簡單的關係都混淆得複雜起來。

洛星河能給他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孩子,還願意在這期間給予他幫助,這些都已經足夠他感激的了,他還有什麽可多要求的呢?

如果洛星河哪天膩煩了要離開,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他本就不屬於這裏。自己也不是柔弱的女子,離了他便被壞了名譽,隻能尋死覓活,所以他不要跟洛星河去他的地方,過仰人鼻息、隻能任人抉擇的日子。

他們因為肉慾的關係彼此慰藉,但終究不可能再產生更多的了。

這看似溫和,實則放任的態度就像是牛毛般綿密的細針,掃在洛星河的心尖上,他想要發怒、想要質問,但卻已經不敢再任性的宣泄自己的情緒,上次任性妄為的苦果現在都還壓在他的舌苔下,偶爾舔舐到,便是澀到心底裏的苦。

“趙易安”他抱住懷中溫熱的身軀,將鼻尖埋在他的頸側,深深的汲取著對方的氣息,他身上有積年累月留下的木料和樹林的味道,現在還混雜了一絲若有似我的**。

趙易安以為他又來了興致,雙手環住了洛星河的後腰,毫不抗拒的主動迎合。

洛星河的心情半點也無法輕鬆:他要的不是這樣,不止是這樣就足夠。可是到底要怎麽做?怎麽做才能讓趙易安徹徹底底的都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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