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寧紅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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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閃過。

寧紅衣的床邊。

商心仁顫顫巍巍伸手撫摸在寧紅衣的臉龐上,手中一團漆黑的氣息將神識矇蔽。

“麒麟。”

黑暗麒麟會意,遁入「紅鸞」內。

“連滅國的絕望都熬不出好藥……若非這世間當真情殤?親殤?方纔使人絕望?”

床榻上的寧紅衣眉頭緊皺。

“不要、不要!”

寧紅衣從床榻上驚醒,窗外的陽光一束一束照射進來。

“紅鸞,早啊!”

“……”

「紅鸞」無聲,未有迴應。

寧紅衣帶著疑惑,抱著「紅鸞」推開門到院子裡,將其擺放在石桌上。

沐浴著陽光,雙手搭在弦上,勾動琴絃。

不聲,不響。

“怎麼會?怎麼突然就?”

寧紅衣加大對「紅鸞」的靈氣輸入,哪怕她的靈氣全部灌入,古琴依舊未有迴應。

靈氣透支的寧紅衣靠在「紅鸞」上昏迷過去。

“小姐?小姐?醒醒。”

福伯推了推寧紅衣的肩膀,這纔將其叫醒。

“福伯?......福伯!紅鸞不響了?”

老者一眼瞧去,便看懂了個七七八八,回道:“莫慌,南下的事宜安排好了,小姐跟著靈舟南下即可,主牧大人應當會有法子的。”

寧紅衣抿了抿嘴唇,如第一次抱起「紅鸞」一般,緊緊地抱在懷裡。

靈舟疾馳。

江離望向蒼雲白狗,手扶欄杆,道:“所以我該叫你寧紅衣好呢?還是應該叫紅鸞?”

寧紅衣(龍吟小鎮)捋了捋鬢角的頭髮。

“名字而已,掌櫃的怎麼叫都好。”

靈舟衝破雲霄,雲朵時而化作海棠花,時而化作白龍。

寧紅衣穿著黑衣,背挎古琴。

自江南來,回江南去。

街道的模樣已經大變。

不變的水鄉的橋,西湖的景,夜晚的月。

她穿過街道,來到那座閣樓麵前,它已經不叫醉月樓了……而是暗香樓。

一張傳訊符籙飄起。

“姐姐,你最近在江南嗎?”

“在啊,你回來了嗎?”

“在,在暗香樓前。”

一位與寧巧心有八分相似的女子走來,招手道:“紅衣,這裡。”

寧紅衣快步走去。

雖然許久未見,但兩人一直有通過傳訊符聊天。

兩人並肩入樓。

“姐姐,這裡怎麼改成暗香樓了啊?”

“早就改了,這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寧紅衣習慣性地向後院的梨花樹望去,原本生機勃勃的梨花樹也不開了……但稀奇的是卻有一股暗香傳來(樹下是醉月樓其他人的屍體)。

醉月樓的舞台被樓梯取代,客堂內方桌陳列,酒池肉林。

二層閣樓兩邊樓梯落下,彙成一條。

寧巧心拉著寧紅衣的袖子,一邊往閣樓上走去,一邊說道:“回神了!你這大晚上來的,先在這住下吧。”

“姐姐,我還要去見大人。”

“大人?商主牧嗎?這不巧了,他就在這!”

在這?寧紅衣迷迷糊糊就被拉上了一層閣樓。

恰巧此時。

商心仁(替身)攔著柳如煙從閣樓上下來,兩人有說有笑。

“主牧大人?”

“巧心啊,來,我抱抱。”

商心仁(替身)攬過巧心,左擁右抱。

寧紅衣望著商心仁(替身),久久愣神,心中狂風暴雨,無日無月。

“巧心啊,這是新來的姑娘嗎?這黑衣服不吉利,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們仨陪我如何?”

寧巧心紗衣被撩開,肩膀白嫩,諂媚道:“主牧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商心仁(替身)伸手去捏寧紅衣的臉頰,卻被躲開。

“你這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讓我修煉等你嗎?”

“你誰啊?”

寧紅衣體內靈氣亂作一團,火紅的靈氣盪漾。

還未等她有動作,四把刀刃就架在她的脖頸上。

“晦氣!”

商心仁(替身)攬著寧巧心和柳如煙走開。

寧巧心看也不看一眼寧紅衣一眼,跟著商心仁(替身)就離開了。

寧紅衣的護體靈氣衝開脖頸的幾把利刃,牙齒咬在紅唇上,直至吃痛。

陰影的天空,下起滂沱大雨。

稀稀拉拉。

江南房屋的飛簷高翹,寬厚。

寧紅衣淋著雨。

路人勸道:“姑娘,避避雨吧?”

忽然。

一個瘦弱的乞丐,強忍著跟腱斷裂的劇痛,用體內僅有的力氣將寧紅衣拉到屋簷下。

寧紅衣反應過來時,轉頭看向乞丐。

乞丐似乎是個女子,臉頰被灰霧矇蔽,身上穿了三件破破爛爛的衣服……

“你。”

乞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癡傻道:“紅衣,不可以淋雨哦。”

“!!!”

寧紅衣急促地握住乞丐的肩膀,道:“你說什麼?”

“紅衣,嘻嘻——”

姐姐???

寧紅衣用浸濕的袖子擦拭著乞丐的臉頰。

刀痕密佈的臉頰……她依舊能看出姐姐的容貌。

倒退兩步。

“不……不會是這樣的。”

“姑娘啊,這乞丐先前就是醉月樓的妓女,莫要同情了。我聽說啊,她是被大家族的人玩了後。劃了臉,挑斷手經,腳經丟了出來……進來躲躲雨吧。”這家酒樓的主人打著紙傘,好心說道。

“嘻嘻。”

乞丐順著屋簷,往小巷中去。

三四道黑影將其拖入小巷子,衣服的撕扯聲。

“姑娘,彆管了吧?”

寧紅衣化作一道紅光,留下殘影衝入小巷內,將那三四道身影焚燒起來。

雨點落在凰火上,化作氣霧,一團白霧從小巷中升起。

那幾隻乞丐甚至冇有機會慘叫。

寧紅衣蹲下,從乾坤袋中取出紅衣給乞丐披上,被雨幕沖洗的寧巧心的肌膚到處都是抓痕,瘀青……

“紅衣,嘻嘻。”

寧巧心望著小巷外的燈光傻笑。

寧紅衣緊緊地抱住寧巧心,伸手摸著寧巧心的頭,眼淚外溢。

“你叫我、你叫我保護好自己,你、嗚、你怎麼不保護好自己,嗚嗚嗚——”

酒樓後院的梨花樹,梨花落下,順著河流衝入水道,往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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