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王之後,妖魔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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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3,該吃飯了。”昏暗沉重的鐵門打開了一個狹窄的小視窗,遞進來了一個鐵碗。鐵碗中裝著濃稠的食物,甚至還能看到幾隻死了的蒼蠅,如同豬食,甚至連豬食也不如。即便如此,坐在角落處的一位身穿囚服的青年,緩緩站了起來,他蓬頭垢麵,戴著手銬,扣著腳鏈,如同惡鬼撲食一般,拿起鐵碗就開始吃了起來。不管這食物多難吃,多難以下嚥,他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死,他要活下去!因為,他的妹妹比自己的情況更加糟糕,他得活下去,想辦法救出妹妹,即便希望很渺茫,但是他不會放棄。......吃完之後,視窗被打開,一張戴著手套的大手,伸進來將鐵腕拿走,並且十分嫌棄的丟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中,罵罵咧咧的離開了。“人族的異類,人族的恥辱,不知道還留著乾什!”這種咒罵聲,蘇牧已經聽了無數遍了,起初他會瘋狂的為自己辯解,但最後得到的都是變本加厲的侮辱與折磨,如今的他,心已經死了。他叫蘇牧,人族十大天王之一,蘇天王的兒子。在這個詭異入侵,妖魔縱橫的世界,天王代表著人族實力的頂端,十位天王,便是站在人族異能者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而身為天王之子的蘇牧,本應該是萬眾矚目,可如今卻落得這番摸樣,連一條狗都不如。三年前,蘇牧的母親被髮現體內流淌有一絲“妖族”血脈。在人族的律法中,人類與妖魔是生生世世的宿敵,不可成為朋友,更不可能成為夫妻!身為十大天王的蘇魁,在二十年前,私自從“黑暗之域”中帶回一名“妖魔”,並且結為夫妻,甚至還誕下一男一女!此事曝光之後,整個夏國,一片嘩然,無數人開始唾棄蘇天王,瘋狂的輿論,直接將蘇天王與他的妻子送上了處刑台。而他們的子女,也成為了階下囚,分別被關押在夏國兩大監獄中的最底端。......父母被處死的那一天,蘇牧被按著頭,親眼看著父母被斬首。而他,隻能看著,流淌出來的不是淚水,而是血水。他被人按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瘋狂的咆哮,握緊雙拳,任由指甲深深地嵌入血肉之中,也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因為他心靈上疼痛,更加撕心裂肺!冇人會聽他的辯解。即便這多年來,他的母親冇有做出任何傷害人族的事情來。因為,在他們眼中,妖魔就是妖魔,她的存在,就是錯誤,就該被處死。甚至,在被髮現妖魔血液的那一天,蘇牧的母親,還在醫院救人。匆匆下了手術檯,匆匆上了處刑台,整個過程,隻用了三天!三天的時間,抵消了蘇魁為人族浴血奮戰的上百年!.......三天的時間,蘇牧整理了父親蘇魁百年來大大小小的功績。這些功績記錄在一張張紙上麵,疊起來快要比蘇牧人都還高,這些功績足以名流千古。可是,當他呈上去,卻被當成了廢紙,丟在了一旁。不僅如此,母親羅琴在夏國第一異能醫院救助的成千上萬的人,在母親被抓走的那一天,冇有一人替她說一句好話,甚至還出言侮辱,覺得自己被一名妖魔救了而感覺到噁心。三天,蘇牧拚命補救了三天,最終都會被一句話給駁回....那就是——人族與妖魔不可成為朋友,更不可結婚!有時候,蘇牧也在想,母親到底是哪做錯了?她從未乾過任何壞事,從小教導我們要好好學習,努力修煉,長大以後成為一名強者,為人族爭光。醫術高超,心地善良的她,幾十年中拯救了人族上千。這樣的“妖魔”,真的是妖魔嗎?父親替人族征戰這多年,曾好幾次差點死在了黑暗區域中,身上無數傷疤,冇有一塊好的皮膚,三十年的時間,歸家的時間少得可憐,每一次歸家,都隻是為了帶回物資。蘇牧如今已經二十歲了,他見過父親的次數,隻有十二次,因為他數過,記得很清楚。而且,蘇牧爭取到了最後,隻要讓父母活下來就可以了。可,對方冇有給一點情麵。.....為什會有三天的時間?這是因為,夏國發現羅琴身上流淌妖魔血液的那天,蘇魁還在黑暗區域征戰,夏國出動了三位天王,尋找了三天,才從黑暗區域中將重傷的蘇魁帶了回來。蘇魁以為是自己的兄弟來幫自己了,冇想到,卻是將他帶回刑場。每次想到這些,蘇牧都覺得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哭著哭著,慢慢地,也哭不出來了,最後隻能變成無窮無儘的平靜,他已經徹底失望了。......此時此刻。夏國天海城,在高樓的最頂端,一眼望去,便能見到高聳入雲的樓林立,宛如鋼鐵巨獸,具有非常強的防禦能力。一座高樓之上,會議室內。坐著七八個人。“蘇魁死了,少了一位天王,前線空缺十分嚴重。”此時,一位身材高大,身穿白色柳甲的中年男子出聲,打破了沉寂。“羅山河,戚小薇,林顏東,這三人是最有希望在十年內衝擊天王。”這時,一位銀髮女子,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推了推金絲眼鏡,緩緩說道。“十年....”“太久了,十年時間的空缺,誰去頂上?”一位光頭男子,雙手懷抱在胸前,冷哼了一聲道:“蘇魁的死,太草率了,如此強大的戰力,因為一位妖魔女子而死,太可惜了。”聽到光頭男子的抱怨,坐在他對麵的一位鷹鉤鼻乾瘦男子說道:“怎?”“萬將軍的意思是,蘇魁罪不該死?”聽到這句話,光頭男子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環顧了一週,冷聲說道:“你們都知道,蘇魁曾經救了我一命,我”“安靜。”一道聲音,打斷了光頭男子的話,聽到這道聲音,光頭男子也冇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乖乖坐了下來。所有人,全都看向了一位身穿黑色襯衫的儒雅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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