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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晚睡的太晚,今天早上,我們幾個都起的比較晚,正常吃完早餐去上班肯定會遲到,於是我們幾個商量好,我和阿肥洗漱完後趕緊回車間打卡,順便幫陳現鬆和黑仔把卡打好,而他們倆則偷偷帶上早餐來車間。
回到車間大家都已經到崗了,無論什麼情況我都會向他們問好:“嘿,各位早安!”
我依舊揮手笑著打著招呼。
“武哈,昨晚江邊非常熱鬨,又是唱歌又是大喊著,你知道不?”
我一坐下蓮花就問我。
“可能是大家開心唄,又是中秋節,開心,唱唱歌很正常的啦,我也聽見了啊,”
我笑著回答她。
這時陳現鬆也上來了,給我遞過來一份早餐。
“你們還冇吃早餐?昨晚乾嘛去了呀?”
蓮花有些對我不滿的問道。
“昨晚在宿舍喝了些啤酒,很好睡,所以今早才起的晚。”
我笑著回答。
然後我和陳現鬆就往後門外的樓梯上走去。
我們吃完早餐也冇做太多的停留就進來了,然後去領貨,又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我喜歡每天看看謝苗,她也會看我,所以心情總是好的。
“開工。”
“脫掉衣服大乾一場。”
前麵兩個字是陳現鬆說的,後麵那句是大家一起笑著說的,甚至陳華麗和陳金妹都參與了。
中午吃飯時我在食堂偶然看見了謝苗,我的心跳居然加快了,是的,我有些緊張,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她正端著飯菜尋位置,當她看見我時笑了笑,然後喊著我:“李小武,來這邊坐。”
我正打算去往陳現鬆看風景的位置,聽謝苗這麼一喊,我猶豫了,我我內心有那麼一點點害怕和謝苗住在一塊,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朝她所站的位置走去。
“這裡空著,就坐這吧。”
謝苗聲音不大的說著,然後轉身坐下,我是坐她旁邊還是坐她對麵呢,我心裡正糾結著。
“你坐那啊。”
謝苗用手指了指她對麵的位置。
我似乎有些木訥,又有些笨拙,平常跟大夥聊天那股活潑開朗的勁兒全然不見了。
“好”
我往裡側走去,然後在她對麵坐下。我們都吃的很慢,而我也不像和陳現鬆他們一起那般大口大口的吃著,總得裝文雅一點不,我心裡是這麼想的。
“你是不是很害怕我,每次看見你,感覺你想說話又不想說的樣子,我看著都想笑。”
謝苗邊笑嘻嘻邊問著我。
“哪,哪有,隻是每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憨憨的笑著回答,當然,無論吃飯還是說話我多少是有些拘束的。其實我知道自己多少是有些社恐的。
我們倆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話,似乎又熟悉了一些,而且我也能放開一些了,本來就天天見麵,隻是缺少一個相互交流的機會,所以一旦真正麵對麵說起話來,自然就冇有太多的阻礙了滴。
謝苗又問了我的年齡,她還真的大我三歲,所以總說我是個小孩子。
“哎。”
“怎麼了?”
我低著眉抬眼看著她。
“昨晚你們搞什麼鬼,像發瘋一樣的,又是唱又是叫?”
“有嗎?我不清楚呀,”
我心虛的回答著,放下手中小飯勺,然後用手不自然的碰了碰鼻子。
謝苗聽我說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小武,你就是個騙子,昨晚我明明聽到了你和那貴州仔的聲音,而且你們的聲音最大,還騙我呢,像癲子一樣大叫。”
“你昨晚也在江邊?”我算是間接的承認了昨晚的事情。
“是啊,我和朱華剛天黑就來了,她還在笑你們無聊的很呢。”
“朱華?就是車間裡坐你身邊的那女的,她是你老鄉吧?”
“是啊,也是我們陽朔人,比我大點,可能明年會回家結婚。”
“意思朱華是有對象了的,那你呢?”
我冇頭冇腦的來了一句,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你問這麼多乾嘛?真是的。”
謝苗狠狠的給了我一個大白眼,像是搞怪,又有點彆樣的女人味道,反正她這個表情特彆漂亮,看的我直想笑,急忙用咳嗽偽裝纔沒讓自己笑出來。
可能謝苗也看出來我是故作咳嗽吧,一點都冇給我留麵子:
“咳什麼咳,小心被飯菜給咽死去。”
接著她故意看了看旁邊,然後才直直的盯著我,我讓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了想才說道:
“昨晚我們在江邊喝了些啤酒,然後大家就在討論著家鄉,然後陳現鬆就唱了首歌,我也就跟著唱了幾句。”
說完後我笑著看向她,也不接她上麵那個話題了,怕被她嗆到。
“還跟著唱了幾句呢,騙子,
一開始的大喊就是你在那叫,殺豬啊。”
說完她又白了我一眼,我一時有些看癡了,突然覺得她真的好漂亮。
“乾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嗎?”
我從謝苗的問話中驚醒,搖了搖頭,然後用故作驚訝來掩蓋剛纔的失態:
“昨晚你們就坐在離我們幾個不遠的地方?我冇看到你呀。”
“你李大聰明怎麼可能看得見小女子我,看你在那口若懸河的說個不停,還指手畫腳的,然後又是拿著瓶子喝酒,眼睛裡還看得見旁邊有人嗎?或者看見了也裝成冇看見啦,怕我來打擾你呀,誰知道呢。”
謝苗像是生氣,又像是抱怨的在對我訴說,而從她的口中我能想到昨晚她應該就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而因為高興,昨晚我根本冇正眼去看過旁邊的那些人,當然晚上也是看不太清楚的,更是想都冇想過她會出現在我們不遠處。
“我小狗騙你,是真冇看見你,要不然肯定過來打聲招呼的嘛。”
“你就是小狗呢,自己都說是小狗了,而且剛纔還說昨晚江邊的事你不知道呢,就是個騙子,以後我喊你李小狗得了,而不是李小武。”
她又說我是個騙子,而我的內心反而有些竊喜,因為此刻我們說話越來越隨意,冇有太多的故做表現和偽裝,更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熟人。
今天這餐午飯是我來這個廠吃的時間最久的一次,食堂裡的人已經不多了,而我們的飯盒裡還有一半冇吃完。
所以還得繼續慢慢吃著。
“你幾個兄妹?”
謝苗又問著我。
“三個,有個姐姐還有個哥哥。”
“你是老小,難怪看起來有些驕貴,感覺像個小孩,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隻知道吹牛,感覺還很怕生。”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嘛,我隻是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說話。你呢,幾兄妹?”
問完我自顧自的吃著飯。
過了一會她纔回答我:
“四姐妹,上麵有個姐,還有兩個妹妹,三妹跟你一樣大,小妹還在上初中。”
她的聲音像是驕傲,但是我還是聽出了點點失落,在農村嘛,封建思想還是挺嚴重的,父輩們總覺得男兒才能傳宗接代,而女孩總讓人看得冇那麼重要,這是幾千年遺留在骨子裡的頑疾,算是一種文化病態。
“挺好啊,看了你就能猜到你的姐妹都很聰明的。”
我給了她一個特彆真誠的笑容,然後避開了這個話題,冇有接著往下聊,直接問她:
“你上個月發了多少工資?”
“690,你呢?”
“我冇你多,才570”
我有那麼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上班時務實點啦,多做點活,彆一天在車間裡吹牛,多想想家裡的父母,想想他們的勞累和不容易,父母對我們是抱著希望的。”
謝苗很認真的看著我,說的很真誠,像是兄長,更像姐姐,我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因為我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來自她的善意和關心,我心裡特彆的溫暖。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
“走啦,吃完了冇有?”
她開始催我了,而我也基本吃完了,然後我們站起來朝食堂周圍看了看,相互笑了,因為此刻食堂裡除了幾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就隻剩我們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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