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算是稀有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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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一點多的樣子,我們終於到了這家廠前。

入眼是一扇寬大的廠門,門上牌頭一行黑色顯目的大字“鴻利玩具皮衣有限公司,”廠門柱內安裝了自動伸縮門,旁邊是保安室,連著一道人員出入的小門,一位保安兄弟立定在小門口,很有精神的樣子。

廠門外的左邊有一棟兩層的房子,蓮花告訴我,這兒是廠裡的人事部和後勤部,她說我們先進去把行李放下。

後勤部的人看到我們揹著行李而來,可能知道我們是來進廠的,也冇多問,就給我們指定了放行李的位置。

我們出了後勤部,就朝保安室旁的小門走去。

“廠牌呢?”

當我們準備往廠內走時,保安兄弟攔下了我們。

“我們是今天來報到的,前麵已經跟車間主管說好了的。”

蓮花一臉笑容的對保安兄弟說著。

“哪個車間?”

保安接著問道。

“四樓成品,主管阿潔。”

“你們先在這等著,我打個電話問。”

保安兄弟說完就走進了保安室,然後拿起保安室的座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四樓成品嗎?”

停了會又接著說:“哦,廠門口有一男一女說是來你們車間報到的,有這個事嗎?”

“嗯,行,”

然後保安把電話遞給了蓮花並說道:“四樓成品主管要和你通電話。”

蓮花接過電話很是激動的說:“喂,阿潔,我是蓮花,我們今天過來了,,,好,好的。”

蓮花又把電話遞給了保安兄弟,並說電話還冇掛,要他繼續接聽。

保安接過電話聽了一會,說了幾聲“嗯嗯,好的,”就把電話掛了。

然後拿來個本子讓我們登記一下,就放行讓我們進去了。

走入廠內是一塊好大水泥坪,廠房和廠門相對,左右兩側是綠植和高大的樹,坪中間有一個圓形的水池,水池中央有三道噴泉正噴著水,圓內邊靠廠房方向有一個水泥台,上麵立著兩根亮亮的旗杆,旗杆上各有飄揚著旗幟,其中紅色的是國旗,還有一麵掛的稍矮點的黃色旗幟。

坪的左側有個停車棚,裡麵停滿了各種男式女式的摩托車,停車旁不遠處的車位裡停著幾輛商務車和小型貨車。

我們沿著水池向廠房正門走去,進入正門是一間大廳,大廳前方是兩個電梯門,右側有一個比較大的神台,香火通明的供著一尊神,相信也是財神爺爺。

我們等了會,電梯門就開了,入了電梯,蓮花按了4層。

走出電梯門,蓮花領著我向左邊的車間門走去,門是敞開的,裡麵不時有嘈雜的聲音傳出來,門上有一塊亮著光的牌子,上麵有字,“四樓成品。”

蓮花走前,我緊跟在後,我們走的並不快,就這麼跨越時代般的一步一步往四樓成品車間內走去。

當然,我是很緊張的跨越!

進門後我聽到了好幾聲喊蓮花的聲音,蓮花笑著相互和她們打著招呼。

而我表現的就有那麼點拘束了,因為我從冇見過如此陣勢啊!

車間裡除了一排排白色的桌子,全他媽是人啊!而且幾乎全是女人,男性真的隻看見了那麼幾個,桌麵上擺滿了各式的毛絨絨玩具,而且還隔三差五的有目光朝我和蓮花這看過來,你說該拘束還是該拘束?

蓮花拉了下我,一起朝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桌前走去,而那女的正在和旁邊一個三十來歲的女的用廣東話交流著什麼。

“阿潔”

蓮花朝她喊了一聲。

“阿蓮花,你個死人頭,叫你早點來啦,現在纔來,做不贏的貨呢,每天晚上都加班的啦。”

那個阿潔用廣東口音說著普通話。

阿潔就是四樓成品的車間主管,個兒不高,長臉,嘴唇略薄,臉上長有些雀斑。

“前麵家裡還有些事,所以晚到了十來天。”

蓮花撒著小謊笑著回話。

然後阿潔又看了看我:

“這就是你表弟?冇事啦,現在正趕貨,男生廠裡也在招一些啦,那他是和你學做入棉還是去四樓車位啊?”

“是的,我舅舅的兒子,十九歲,去年高中畢業。就跟我到我們車間學入棉吧,去其他車間反而也不放心。”

蓮花看了看我對阿潔說道。

“高中生是挺好啦,可惜我們廠都是隻招普工的啦,其他崗位我也是冇有權力過問,所以你也知道,我們車間就是做這些手工工作的啦。”

“冇事,他剛出遠門,什麼都不懂,就跟我在我們車間做。”

蓮花很是肯定的告訴了阿潔。

“那好吧,你們吃完飯去人事部入職,明天開始上班。”

阿潔說完後從抽屜裡拿出兩張專用紙為我們寫好了入職介紹書,並問了我的名字填寫了上去,然後還給了蓮花兩張飯票。

蓮花跟阿潔說了幾句客氣話

又跟阿潔身邊的那女的客套了幾句,才喊我朝車間深處走去。

過道在車間的最右側,我一邊跟著蓮花,一邊看著一排排放著產品的桌子,也看著一排排坐著的女人,大部分都是結了婚的。

我們走到了車間的最當頭,蓮花告訴我這裡就是產品入棉組了。

我看見這兒有兩排桌子,桌子上全是纖維棉花和半成品,兩邊坐滿了人,隻有四個男的,不對,角落裡還有一個男的在拿電子秤稱纖維棉的重量。

也就是說從我進這車間開始,算上門口一張大桌子前坐著兩個男的,還有最前排的一個男的。百來號人的車間裡我滿打滿看見了八個男性,不得不讓人吃驚啊,也難怪男性找份工作是這麼的艱難,這完全成了稀有動物嘛,我在心裡如此思考著。

蓮花跟她曾經的同事打著招呼,同事說的最多的都是問蓮花在家忙什麼,怎麼隔了將近一年冇來廠裡,蓮花也是很客套加含糊的回答著,然後又有人問起我是不是來這個車間做,蓮花又告訴他們我是她舅舅的兒子,是來這裡入棉的。

後來蓮花又突然想起我們的飯盒還在行李中,中午吃飯是要用飯盒的,於是就和她那些同事打了聲招呼就喊我離開了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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