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隻要我過的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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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河的水也慢慢的漲上來了,看不到河床,螃蟹也就無法釣了。

於是我們幾個約定,乾脆就今天下午去小河源頭看看。

我們沿著小河旁的馬路向著“沙灣”方向步行。

“我們去看看沙灣的那條大河,順便看看這條小河的源頭是不是在那。”

阿勇也跟我們一起,因為快吃中飯的時候,他從市橋回來了。

“阿勇,今天的錢可有郵寄回老家呀?”

王強一邊踏著步,一邊從路邊野叢中拔了一根草杆,叼在嘴巴裡問著阿勇。

“彆提了,真他媽的倒黴,今天星期天,郵局不上班,害得我白走了一趟。”

阿勇回答道。

張和平“咯咯”的笑著,然後接過話去:

活該你小子辦不好事,好不容易有個星期天,你說你要去寄錢,你看小五子和王強今天就學了一門足以受益終身的釣技。”

說完這段話張和平又“咯咯咯”的看著我笑。

張和平說話跟小軍剛好是截然相反,他有一些吐詞不清,就感覺他舌頭好像大了那麼一點點似的,反正讓人聽著感覺有一點含糊,當然這隻是感覺,其實還是聽得清的。

我冇有理睬這個“江西佬,”我一個人快步的走在前麵,然後我轉頭對他們大喊:

“小軍,你他媽的帶著他們走快一點,彆他媽腦子裡總想著你那韋雪飛,這麼個速度走下去。走到大河邊不得天黑呀。”

王強給我們每人打了一根菸,點燃煙後笑著對小軍說:

“先抽根菸捋一捋思想,然後再自己問問自己,到底有多喜歡韋雪飛,有困難哥們兒幾個都是可以幫你的哈,加油!”

“我都說了他媽的對韋雪飛冇有什麼興趣,他媽的長得醜死了,你們誰喜歡誰去呀,特彆是小武你可以追追她的呀。”

小軍這次說話的聲音比較大,而且是邊笑邊把字兒“蹦”出來,說完他同樣快步向我追趕而來,然後後麵的三個也緊湊的跟上來了。”

“韋雪飛我是不會追滴,其實你們都看錯了我,我喜歡阿華姐那種活潑開朗,嗓門兒豁達的類型滴。”

“滾,”他們向我豎起了中指,連阿勇都不甘認輸的豎了一個:

“虛偽。”

我們在小馬路上風馳,一會兒你追我趕,一會兒又停停頓頓,輕鬆的笑聲一直冇有離我們遠去過,時而大家嘴裡叼著一根草,也會一起吐著菸圈吞雲吐霧。

沿著小河邊走了將近一個鐘的樣子,耳邊隱約傳來陣陣輪船馬達聲,還有汽笛聲。

又走了一段距離,江水撞擊河岸的聲音漸漸傳入了耳中,寬闊的江麵呈現在我們眼前。

“好大一條河啊”

王強忍不住感歎說。

“跟你那條天河比如何?”

我笑著問王強。

王強頓了頓,才笑著對我說:

“天河是你的,你是天蓬元帥。”

大家又是一陣快樂!

這條河確實很寬,河麵上各種輪船來來往往,河水看上去很渾濁,波浪起伏很大,盯著河麵看久了會感覺有點眼花頭暈。

我們都不知道這條河的名字,大家猜測有可能就是“珠江”,也有可能是珠江的支流。

叫什麼河或江就無所謂了,因為我們主要是來看看這條大河的寬度和瞭解我們食堂門口小河的源頭。

小河源頭也確實是連著這條大河的,小河裡麵的水也是隨著大河裡的水滿而滿,所以也有可能真的跟海水漲潮有關。

河邊風很大,把我們的髮型吹的很亂,風裡似乎混搭著柴油和魚腥味。

我對著河麵用力大喊了一聲:

“啊……”

似是釋放壓力。

四雙眼睛齊齊盯著我。

“你殺豬啊,離過年還早著呢。”

張和平彎著脖子斜視著我笑著問。

“哥就呼喚一聲,就看河裡的船工能不能聽見,我想搭個順風船去看看大海,看看我那闊彆已久的故鄉。”

於是我又唱起了:“小時候,媽媽對我說,大海就是我故鄉。”

小軍接過話:

“你他媽大海跟你有毛關係,還大海是你故鄉,你一湖南人,他媽的就算變條魚去大海都得遷徙好幾年。”

“這你們就不懂了滴,四海之內皆兄弟,四海為家,所以凡是有海的地方皆可是俺的家。”

我摸著下巴煞有其事的說著,然後扭頭給予他們一個故裝深沉的微笑。

“要不我們把你扔這河裡,然後你慢慢遊回你的故鄉。”

張和平“咯咯咯”的笑著說。

我冇理睬這傢夥,又自顧自的唱起了:“爸爸的海是無邊的海。”

“我還冇你這麼大個兒子呢,再說這是河,不是海。”

張和平說完這句話“咯咯咯”的笑著跑去了離我十幾米的地方。

我向

他招了招手:

“彆跑啦,個龜兒子,我保證不打死你。”

然後小軍他們就跟著在笑。

我冇再搭理張和平那小子,隻是在阿勇不知情的情況下同時看向了他們,然後我翹著嘴巴指了指了阿勇說:

“要不我們一起大喊一聲?”

大家都表示認同。

於是我數著:“一,二,三。”

“啊……”

一聲響亮的“啊……”拖的老長,甚至驚擾到了船上的船工。

我們幾個“哈哈”大笑。

王強更是笑彎了腰,根本停不下來的樣子。

阿勇佯裝生氣的樣子向我踢來,我順勢躲開了他的“大腳。”然後他又用很鄙視的眼神看著我們幾個:

“你們他媽的耍我。”

我立刻向他解釋著:“絕對冇有的意思,如果我們一起大聲喊,指定會嚇到船上的船工,萬一他們一“驚嚇”撞船了怎麼辦?就算冇撞船,撞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要不得滴。”

“再說了,若我們一起喊,船工指定不會停船,你見誰家搭順風船搞上一船人?”

我又接著對他說。

“去你媽的,是誰說要搭順風船了,一開始就是你說要去大海,我看真的把你推到河裡纔好。”

阿勇說著還真做出了一個來推我下水的動作。

然後我們一起笑了。

笑聲隨風遠去,五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靜靜的臨河而立,像是在看河麵的風景,又像是在“沉思。”

人生的每一場相遇都是緣,命裡會與哪些人擦肩而過也許早已註定。

今天之所以我們能夠站在一起,自然是一場值得珍惜的緣分,更是一份可以去珍惜的友情。

在這個青蔥歲月裡作伴一程,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純潔,也許多年後再想起,記憶裡已經隻有模糊的彼此,忘不掉的隻會是那依依稀稀的笑聲。

我們都相信,各自都會有著不同的生活曆程,但願今後,在彼此的人生路上不負青春不負韶華,朝著自己的生活和夢想去努力奮鬥,這也許是我們共同的祝願!

“回家。”

“彆他媽一個個在這裝深沉,裝憂鬱,是都想家了嗎?想家了就趕緊回宿舍寫信。”

“全體都有,向後轉,前步走。”

我用響亮的聲音“號令”著大家。

回到廠裡,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小軍和阿勇,張和平回了宿舍,我和王強直奔食堂。

食堂裡好幾個人在裡麵看電視,還一邊聊著什麼……

阿華和他姐還有電工的女朋友坐在一塊,韋雪飛和她的一個叫“什麼容”老鄉坐在一起。

王強笑眯眯的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要我坐韋雪飛她們那。

我冇好氣的看了看他,然後和阿華打了聲招呼,拉著王強朝韋雪飛那邊走去。

“下午冇出去玩?雪飛美女。”

我微笑著對她說。

“冇出去玩啦,本來想和你們一起釣螃蟹的,但是你們下午都冇見人影,你們去哪玩去了,”

“下午我們幾個去沙灣大河邊了,曬的要死。”

“哇,你們去大河邊了啊,那條河好好寬的耶,以前我和阿容去過的啦,有冇有搞錯,出去玩也不喊上我們。”

韋雪飛說話有濃濃的廣西味,聽起來很有一番味道。

王強聽著她說話已經在偷笑,我看了他一眼,他生生把笑給忍住了。

“撲哧,”這小子還是冇忍住。

我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然後我扭頭對韋雪飛說:

“問你個事,雪飛美女。”

“什麼事啊,還有啦,彆總喊人家美女行不行?我一點都不漂亮的啦。”

“你們廣西下雪嗎?”

我睜大眼睛等她回覆。

“不知道呢,反正我是冇有見過。”

“如此說來你應該不是廣西出生的,你老爸給你取“雪飛”兩字隻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可能嘛?不就是個名字呀。”

“第一,可能你在一個當時正下著雪的地方出生,至於第二嘛,應該是你爸媽在一大雪紛飛的夜晚有了你。”

我一本正經的說,說完還把食指放鼻孔下擦了幾下。

“我信你個鬼。”

韋雪飛紅著臉笑著回答。

然後那個“阿容”就直接扒在飯桌上了,肩膀不停的在振動,也不知道她是在哭還是在笑……

王強笑眯眯的給了我個“大拇指。”

吃完晚飯天還冇黑,我回了宿舍。

廣西大哥正聽著他的收音機,風扇開的“呼啦呼啦響”。

阿勇不知在哪搞了本叫《江門文藝》的雜誌,正躺在床上翻看著,床頭放著的小風扇同樣賊快的轉著,很是一副“小資情調”的模樣。

我才突然感覺到格外熱,剛纔在

食堂是有幾個“吊扇”的,所以把“熱”給忽略了。

因為熱,我已經幾個晚上冇睡好了,必須要把這事給解決,實在不行“忍痛”也隻能去買個風扇。

我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壁扇,摸了摸下巴,然後向門外走去。

來到離廠門口不遠的雜貨店,我買了塊插板和一個插頭,然後又回宿舍找到“電工”,問他要了三根一米多長的電線和一把螺絲刀。

接下來又回到我們房間把“插板和插頭用兩電線連接好。”

然後我站在一張板凳上,在廣西大哥和阿勇“奇怪的目光”中把壁扇給取了下來。

又把板凳倒轉過來,把壁扇的掛臂放在板凳的四隻腳中間,接著又拿剩下的那根電線把掛臂捆綁在凳腳上。

廣西大哥應該是知道了我的意圖,笑著搖了搖頭,向我吐了一個字:

“丟。”

阿勇生硬的來了一句:

“你他媽真缺德。”

我隻看著他們尷尬的笑了笑。

就自顧自的把插頭按進牆上的插座上,然後又把“落地”壁扇插頭往我剛買的插板上一插,開關一扭,我自製的“落地”壁扇,瞬間就把我的蚊帳吹的直往裡麵猛烈的“凹”進去。

“風真他媽大!”

我缺德嗎?我他媽是缺錢好不好,你們倆個傢夥是飽漢不知饑漢子熱,是嫉妒,嫉妒“本少”的風扇風比你們的大,見不得本“少比”你們好,你們不光缺德,還缺心眼。

我在心裡就是這麼想滴。

所以我就哼起了那首:

“隻要我過得比你好,過的比你好,什麼事都難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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