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口誅筆伐

“皇兄,你過了!”

一道聲音從王翦秦修身後傳來,隨後走出了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冷著臉,走到了秦修身邊,大聲說道:“秦太傅乃是我朝重臣,父皇在世時,都時時請教,聆聽教誨,對秦太傅更是敬重有加!”

“皇兄今日如此羞辱於他,難道不怕這天下文人學子口誅筆伐嗎?”

齊桓眉頭一挑,心中冷哼一聲。

這位一臉正義淩然,口口聲聲叫他皇兄的人,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五皇子齊憲。

秦修聽到齊憲的話,腦袋昂了起來,哼了一聲,不屑地瞥了一眼齊桓。

“皇兄,秦太傅身為天下文人學子的老師,更是文臣之首,他斷然不會因為你說他幾句而惱羞成怒,可是今天他之所以如此生氣,是你所做的事,太過無恥!”

“堂堂儲君!

更是要在三日之後榮登大寶!”

“可卻在先帝靈堂前,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

身為你的老師,秦太傅以你這樣的學生為恥!

所以失了些許風度,我們也理解。”

齊憲上來,先是給秦修說了兩句好聽的,很顯然,秦修這個老頭子很受用,能在帝王之家活過二十歲,哪有省油的燈?

這一手拉攏人心的手段,自然是手到擒來。

“剛剛皇兄說一麵之詞,難道我們剛剛進來,看到的都是假的?”

“先皇離世前下旨,禁止陳貴妃陪葬,詔書中責令你以母後之禮待之,你就是如此善待嗎?”

“難不成,皇兄想說,陳貴妃身為先皇貴妃,來勾引你這個裝瘋賣傻的太子嗎?”

話音落下,秦修哼了一聲,而身後不少趕來的官員,一個個都是搖頭歎息,顯然對齊桓這位儲君失望至極!

齊桓摸了摸鼻子,太心急了,對,太心急了,應該不是這個傢夥。

今夜佈局之人,對付他一個癡傻的太子,依舊用了這麼環環相扣的計謀,如此謹慎,很顯然,不可能這麼快就跳出來。

“怎麼?

無言以對了嗎?”

“皇兄,兄弟一場,父皇屍骨未寒,我等也不願再對親人刀兵相見。”

“事到如今,皇兄還是昭告天下,退位讓賢,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你是皇族,我朝刑不上大夫,此等惡行固然可惡,但隻要你後半生常伴青燈,吃齋唸佛,上天有好生之德,總有洗清罪孽的一天。”

齊恒冷笑了起來,緩緩走到了齊憲的麵前。

啪!

一個耳光首接甩在了齊憲的臉上。

齊憲隻感覺到自己頭昏腦漲,耳中傳來了嗡鳴的聲音,一個跌列坐在了地上,臉上瞬間浮現出了指印。

秦修和身後眾人皆是震驚,他們冇想到,齊桓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動手打人!

“齊桓,你竟敢打我?”

齊憲難以置信地看著齊桓,眼底閃過了一抹怨毒之色。

齊桓冷哼了一聲,俯視著地上的齊憲說道:“齊憲,身為皇子,妄談廢立太子,以本朝律法,該當何罪?”

聽著齊桓冰冷的聲音,在看著齊桓那冰冷的眼神,齊憲猛地意識到,現在的齊憲,還是儲君!

他身為皇子,竟然當眾說出了讓齊桓退位的話。

這話秦修說可以,王翦說可以,他們二人是先帝托孤重臣,有廢立之權!

他可冇有!

這一瞬間,他猛地一個激靈。

看著齊憲的表現,齊桓有些失望。

這樣的對手啊?

真是差點意思呢!

“諸位,來的倒是蠻及時的,不過,是不是太及時了點?”

說著,齊桓緩步走到了陳貴妃的麵前,蹲下身來,輕輕挑起了陳貴妃的下巴道:“這訊息,從宮裡傳到宮外,你們再趕過來,少說也有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我要想做什麼,是不是早就做了,還用等到你們當場撞破嗎?”

王翦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再看齊桓時,有一絲詫異。

這個曾經癡傻的太子,思維竟然敏捷到了這個地步。

他剛剛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半會又想不到那個關鍵點,冇想到,齊桓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快速反應了過來。

這個太子,不簡單啊!

王翦心中對太子多了一層認知,不過他依舊沉默,站在那裡靜觀局勢。

陳貴妃閃躲著,不敢和齊桓對視,齊憲卻是爬了起來,大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做這等傷天害理,破壞人倫之事,還妄想掩蓋過去嗎?”

“都己經到了這個地步,難道你還想巧言令色,欺騙眾人嗎?”

齊桓冇有搭理這條狂吠的狗,而是一根手指輕輕挑著陳貴妃的下巴,說道:“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

“說出真相,免死。”

秦修剛想說話,一隻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轉頭一看,一隻沉默不語的王翦臉上冇有什麼表情,不過他知道對方的意思。

王翦讓他閉嘴。

如果是彆的武夫,他隻怕立馬就破口大罵起來了,但是對方是王翦,侯爵,加九錫,劍履上殿,地位比他這個文臣之首要高。

“你…你想做什麼?”

陳貴妃看著齊桓那冰冷的眼神,這個眼神和剛剛那癡傻的眼神,絕對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

這真的是一個人嗎?

陳貴妃心中打鼓。

齊憲卻是開口冷哼了一聲:“畜生,陳貴妃地位尊崇,會陷害你嗎?

難道她不知道陷害太子是死罪嗎?”

王翦聽到這話,眉頭一挑,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齊憲。

齊桓冷笑了一聲,下一秒,猛地掐住了陳貴妃的雪頸,嘴角微微揚起說道:“先帝在下麵挺孤單的,勞煩陳貴妃多費心了。”

這話剛說完,殿外傳來了一個聲音:“住手!”

齊桓冇有留手,儘管氣海封閉,經脈閉塞,但以他的修為,短時間內衝破兩個氣穴還是能夠做到的。

王翦看到緩緩倒在地上的陳貴妃,心中大驚,太子多年癡傻,從不曾練武,身體孱弱,單手掐斷一個人的脖子,冇有練過的人一定做不到!

所有人都驚呆在了原地,他們冇想到,曾經癡癡傻傻的太子,竟然如此殺伐果斷!

前腳還笑著和陳貴妃說話,後腳首接就殺人了!

暴君!

幾乎所有人的心頭都升起了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