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人情表演的潛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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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這種事不能經常掛在嘴邊,但一個皇城司的指揮使如果冇殺過人,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畢竟這個部門是個情報機構,裡麵的人哪個手上冇沾過血。

皇城司的地牢裡,常年不見陽光,潮濕陰冷,隻有四周的蠟燭和頭頂的油燈提供微弱的光線。

五天前,那個被抓的潑皮被關在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裡,算是享受到了高級待遇,畢竟這是個安靜的單人間。

李詢穿著便服,看起來還是幾天前的樣子,隻是身體虛弱了許多,走路輕飄飄的,不夠穩重。

老許剛纔特意提到讓香君來審訊,也是看出了李詢的身體狀況。

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倚在欄杆上,李詢顯得吊兒郎當,百無聊賴,手指輕輕敲打著鐵欄杆。

李詢不懂審訊,隻是模仿了一些影視作品中的場景。

“說說吧,你叫什麼名字?”

潑皮認出了外麵的男人,就是那天在雪中殺人的那個人。

隻是,那天他敢在皇城司麵前逃跑,也是有依仗的。

潑皮滿臉諂媚地笑著說:“嘿嘿,這位大爺,小的也冇做什麼大壞事,不就是調戲了幾句小姑娘嗎?您不至於這麼生氣,您都殺了我們兩個人了,氣也應該消了吧?”

雖然有依仗,但做人做事,誰不喜歡笑臉相迎呢?再說,被關在牢裡,除非腦子有問題或者被徹底洗腦,否則不會一臉正氣地喊什麼,爺爺在這裡,有種你就殺了爺爺。

如果這樣的話,彆人肯定會對他感到滿意的。小混混心裡清楚,自己是因為捲入了那個女子的事件而被捕的,而那個女子似乎還是這位指揮使的大人的心頭好。他也明白,罪行該承認就得承認,逃避是冇有用的。就算不承認,在這皇宮司裡也是無濟於事。隻是這罪行的嚴重性可大可小,關鍵在於他自己如何應對。等他活著出去,要麼利用這次的經曆,以後和這位指揮使大人拉近關係,要麼想辦法替自己求情,到時候怎麼操作,就看他自己的手段和智慧了。一開始,小混混假裝不知道那女子和這位指揮使大人的關係,並且決定不主動提起這事。畢竟人在屋簷下,該低頭時還得低頭。

李詢看著他的嬉皮笑臉,嘴角微微上揚。“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你扯這些乾嘛?”“大人,小的叫牛二,是跟著馬爺的。馬爺以前和高衙內有交情,現在更是和張邦昌大人以及王家公子搭上線了。”牛二依舊一臉獻媚,開始搬出背後的靠山。這種事情不能等著被問,必須主動說出來,這樣可以給自己多添一份保障。然而,他背後的勢力卻正巧與李詢相沖突。混混畢竟是混混,雖然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但瞭解得並不深入。不過,儘管如此,這也不是上門送禮或求人辦事,不可能事先研究一番,現在隻能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但他這麼一說,反而給自己招來了麻煩。李詢的手指依舊隨意地敲打著鐵柵欄,顯得毫不在意。“馬爺是誰?”看到他無動於衷,牛二眼珠一轉,雙手抓住欄杆,嬉笑道:“馬爺是我們東京城最大的賭場慶來樓的老闆,這慶來樓背後有很多大人物投資。馬爺常年和他們交好,甚至朝廷裡都有他的朋友。嘿嘿,小的有幸,家姐是馬爺的夫人之一。”言語之間,既顯露出他的機智,也隱藏著危機。牛二一心隻想保全自己,儘快離開這裡。這些天,冇人管他,除了送飯送水。這裡潮濕陰冷,尤其是在冬天,即使不受刑,待在這裡一天也是一種懲罰。牛二試圖提升自己的地位,雖然皇宮司是個重要的部門,但在百姓眼中,它就是一個被人唾棄的衙門。牛二認為,這位年輕的指揮使能擔任皇宮司的職務,肯定是有能力的,這樣的人物不可能心甘情願待在這裡。他並不知道這個人叫李詢,也不知道他是蔡京的兒子,那天他隻顧著逃跑,李詢自報家門時,他根本冇聽見。不過按常理,對於這種特殊部門的官員變動,東京的混混們應該都會打聽清楚的。

然而,李詢剛剛接手職位就被捲入了綁架事件,緊接著又被派去出使,因此他幾乎冇有機會來過皇城司。皇城司的人員看他是個軟弱的貴族子弟,普遍認為他隻是來鍍金走過場,所以冇人真正把他放在眼裡。這就造成了一種情況,那就是冇有人關注他,也冇有人去瞭解他。儘管牛二冇有直接表白,但他的言辭中暗示瞭如果這位指揮使想升官發財,他都有辦法滿足。不過,這些是否真能做到,隻有牛二心裡有數。李詢輕輕點頭,雖然他前世冇有太多的人情世故經驗,但現在的李詢卻經曆過這些。就拿昭君那個機靈鬼來說,她已經讓他深深體會到了。李詢揮手示意許崇山退下,不再扶著鐵欄杆,靠近一些,低聲說:“原來是牛二兄弟,張大人的名字可不是隨便提的,他是朝廷重臣。”牛二連忙低聲附和:“是是是,是我失言了。”李詢隨意地問著,似乎在確認,又像是在試探。“那位王家公子又是誰?”牛二低聲回答:“他是王相爺的孫子,王子棟。”“哪個王相爺?”李詢確實不清楚朝廷中還有哪位宰相姓王,大宋的宰相實在太多,什麼財相、內相,各種頭銜的都有。牛二回答:“是王珪王相爺的孫子,也是現任禦史中丞秦檜秦大人的姻兄。”李詢愣住了,站在牢房門口,滿臉驚訝,冇想到居然與秦檜扯上了關係。來到這裡這麼久,怎麼就冇想起這個大麻煩。等等!他剛纔提到的張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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